洞真部【記傳類】帝九
登仕郎河中府知事訥齋張轄纂集補撰
台灣茅山李貢銘整理編輯
張忠定會見陳博
話說，當初，有張忠定公乖崖詠謁華山陳圖南，要求同時隱居於華山。希夷回答說：他人就不可以，但你若要求的，吾當分一半華山與你共同共有。但現在你有公職在身，不適合於現在商量此事吧？身為公職人員，不可不負責任，假使國家有難如家失火，等待你去相救，你豈可不去拯救呢？

因此張公告別陳搏，臨走之前，陳搏以宣毫十枝、白雲臺墨一劑、蜀棧一角作為贈品。

張公面向陳搏說：會得先生意驅詠入鬧處去。有禮的說著：珍重、珍重。

陳搏送張公回去之後，稱讚地說：弟未來是了不起的人物：

斯人無情於物，達則為公卿，不達為帥。乃贈詩一絕云；

征昊入蜀是尋常，歌舞筵中救火忙。
乞得金陵閑養老，也須憂恤鬢邊蒼。

張公開始不明白陳搏指示的涵義，後來真被派遣前往鎮守西蜀，馳驛過華陰，不暇與希夷相見。寄詩與先生曰：

性愚不肯林泉住，剛欲清流擬置君。
今日星馳劍南去，回頭慚愧華山雲。

後來張公從西蜀回來時，有詩云：
世人大抵重官榮，見我東歸夾道迎。
應被華山高士笑，天真喪盡得浮名。

張公晚年有瘡發於鬢，治久不差，遂自請辭於金陵養老，以鬢瘡卒。果如祖師預料。

陳博與麻衣道士
錢文禧公若水，少年謁見希夷，求相邀入山齋地，在爐畔見有一老僧擁壞瞑目，附火錢揖之，僧微開目而已。

良久，希夷問說：你看此人如何？噫！竟然瞎子也能看人？可不成為世上之怪事。

僧回頭答覆先生說：無此等骨。

後見希夷說：吾始見子神貌清粹，原本以為能教授學習神仙之道，可惜此僧說此子無仙骨，但可作顯貴公卿耳。

錢一聽問著：那位僧人是何等人物？

希夷回答說：麻衣道者。

聞見錄有一說，若水為舉子時，見希夷於華山。

希夷說：明日當再來。

若水如期前往應約，見有一老僧與希夷擁地爐而坐，此時老僧早已熟悉若水，久之不語，以火箸畫灰在地上，書作「做不得」三字。

老僧心想！依據若水筆畫的拆法，「若」字右為輔佐之意，將來必定擔任輔助的職務。水性雖柔，必須配合時宜地勢的走法，遇高則必轉折曲流，見低則往下急流，其人之性，必然依其水流之性走勢。自當奉勸幾句作為告誡。

徐徐的說：急流中湧退人也。

若水聽聞之後辭去，希夷在旁也不加以挽留。

後來若水果真登科，並且擔任樞密院副使，年齡纔四十即已致仕。

希夷初謂若水有仙風道骨，意未決命。請問於僧觀之，認為「做不得」，故不復留。然其真能領悟「急流中湧退去」，就是離神仙不遠矣。

僧人即麻衣道者也。

華陽隱士李琪自言：唐開元中，郎官人罕有見者。關中逸人呂洞賓相傳有劍術高超，雖在數百里內，頃刻寶劍輒至，世人認為是神仙。亦曾經數次至希夷齋館，與之唱酬，與先生有如知己之友。時人異之。此皆舊史之文也。

陳堯佐知華州，一日謁見希夷先生，坐定與其語言。少頃，有一道士風姿英爽，目如點漆，真神仙中人也。

走入坐次，希夷站起急避尊位給來人，略話數語，話中內容，皆屬方外之事。

須臾，來人從腰間豹囊袋中，取出棗一枚贈與堯佐，但他卻未接受；在一旁的希夷先生卻毫無不猶疑，起坐恭敬的接受啖之。

不久，來人辭去，先生送別於觀外。

復會回內坐定，堯佐發問：此是何人？

希夷回答說：即洞賓也。

堯佐一聽悔過，錯愕不已！竟然白白失去一次機緣。

預測及第登科
清源王世則等人同請詣於先生，世則為僕隸，等於是先生的門人，因此拜於階下。先生心想「世則」，不就是世間立下的法則。「則」字有為利益爭奪的殺傷力。所以先生笑著走下階梯說：侮人者，自侮也。

先生拱手請世則坐在諸生之右，說：將來君冠諸公之職。

翌年，世則果然以第一名，中獲及第。

預測官運遷動
偶有一日，先生自己說的話：嘗遇高士孫君仿、康皮處士，二人告訴我說：武當山九室巖適合您去隱居。因而前往棲身隱居。

許諫議仲宣退休於成都牧，走過先生居住的茅廬，遇見先生告訴他：不多久再有被派任補外的職務。尋遷給事中，尹河南。

仲宣字意，具有中途宣布的意味。「仲」字同於中。宣字則有宣告的意思。歸退途中遇見先生，因此論斷有被派任補外之職缺。

瑜年入覲先生，又遣人致書幣以問休咎？謂門人賈德升曰：為我答書給事，此去更不出矣。沒有多久，果然暴卒。

占卜的技術中，能由來者所提供的書幣數量，作為卜卦的組合法。譬如書字稱為拆字占卜。將所書寫字組成卦象，然後以幣數作為動爻，即可預測所問者之吉凶禍福。
預測家運救母
郭沆者，少居華陰，前來住宿觀下，中夜之時，先生叫他來，告訴他請快快回家去，沆回家太遠了，仍然猶豫不決，不想回家去。

先生強行與他一起走，大約走上一二里路，就聽見有人大聲號呼，報說他的母親死亡的訊息。沆始悟先生送給他的藥，急去可救。

回到家，果然見到母親死亡，盡快的餵食藥餌後，馬上痊癒。

有一次，筆者從象論斷的經驗，部屬手中拿著一張紙及夾著一隻筆，前來問卜義父的病情？

我見其手握筆及紙，從我西南方走來，握筆及紙類似孝子棒，一口論斷明日午時死亡，請他盡速回家探病。

果然，第二天午時在醫院病逝。
預測取物
有一次，先生齋中牆壁上，掛著大瓢子，有道士賈休前來，不敢說出前來的用意。

但希夷主動的說：子來非有他意，蓋欲吾瓢耳。隨即命令侍者取來贈與之。

占卜技術中，特別要察覺時節，為何先生能論斷索取瓢器呢？這似乎與期時節有關。古代瓢子作為乘水之用，道是住家簡便，若非適時得宜，何來之準確的論斷。

預測樵夫當官
神放，字明逸，隱居終南豹林谷，聞先生之風，前往見之。

先生一日，命令他快去灑掃庭除：將有佳客至。

過一回，明逸果然見到有客蒞臨，拜見於門庭之下，詳細一看，見那人是樵夫的妝扮，當先生知道之後，先生見狀隨即下身挽之，而上言說：君豈樵夫者，後當有顯官，聲名聞天下。

此是先生精通觀察面相之法，人之面相及氣度，由內而顯於外。
預測壽命
明逸曰：放以道義來，官祿非所問也。

希夷笑而答：人之貴賤，莫不有命。君骨相當耳。雖暫時隱諱山林，恐怕不能安心，異日自然知道。

後來，真宗朝召為司諫，帝擔其手登龍圖閣，論天下事，辭官歸山，拜諫議大夫，後改任工部侍郎。

又告誡明逸說：君不娶，可得中壽。

明逸遵從師尊的啟示。所以能至六十歲卒。

先是希夷為明逸卜上世葬地於豹林谷下，不定穴既葬，希夷見之言：地固佳，安穴稍後，世世當出名將。雖然明逸不娶，無子傳後，自其姪兒衡至今，皆為將帥且富有名聲。

後希夷解化，明逸立碑叔希夷之學說：皇王帝伯之道，云希夷先生有高識，嘗誠某曰：子他日遭逢明主，不假取跡，動天闕名馳寰海。

名者，古今之美器，造物者探忌之，天地問無完名，子名將起，必有物敗，可戒之。若神放晚節侈飾過度，營產滿豐、鎬問，門人戚屬亦估勢強併，歲入益厚，遂喪清節。

時王嗣宗守京都城池，喝醉就四處慢罵他人，惹得同事上奏於朝廷，等到被判刑及獲得赦免後方能覺醒悔過，改變他過去的行為。

陳搏傳承體系
祥符八年一天的早晨，山齋起服，聚諸生列飲，取平生文藥悉焚之，酒過數旬而逝，亦稱為奇男子。

希夷先生好讀易，以數學傳授穆脩伯長；脩傳授李之才挺之；挺之授康節邵堯夫；堯夫以象傳授神放；放傳授蘆江許堅；堅傳授藝誇昌，一枝傳遍於中國南方也。世人以為神仙衛善人倫風鑒而已，那是不曉得有希夷先生也。

先生忽然喚來弟子賈德升說：今日有佳客至，當速見報。

少頃，一人衣短褐青巾，扣門，賈徒未能及時呈報，其人卻忽然間消失不見了。

先生獲報遽而出追大概有一里餘，遇老人身穿鹿皮衣，因而問曰：前去遠否？

老人曰：此神仙李八百也，一動就有八百里。

又悟鹿衣者，乃太清得道白鹿先生也，李即追趕不及，而鹿衣者，亦失所在。

預測飛升之期

希夷先生說：吾不久留此世矣。

端月拱初，對著門人說話：吾來歲中元後，當遊峨眉，使晝夜然燭於石室中。

弟子等人恭受先生交給的文翰，虔奉約束自己，但眾人仍然嗚咽流涕。

先生開口說：「無亂示情，以怛我化也。」

先生臨卒，草書奏疏，人莫見其言。遣弟子賈德升，持所賜龜鶴並青綜馬，詣闕以進皇帝。

皇上獨覽久之，以所獻物，復賜給德升道長，仍加封紫服，號曰悟真先生。

希夷端拱初命德升曰：汝可於張超谷鑿石為室。

在二年七月初室成，先生乃欣然策馬，徑造其谷，至盤石曉碗處，捨馬而徒步前行，攀藤引蘿，暮抵其室，大笑數四，稱讚弟子說：

「纔巖太華，氣清景秀，吾之所歸乎。」

隨即書數百言為表疏，其概略曰：
大數有終，聖朝難戀，已於今月二十二日化形於蓮華峰下，張超谷中。至期以燭，及夕命滅之，令弟子各休息。既囑，則以左手支頤而終，壽一百一十八歲。

經過七日，肢體猶溫。有五色雲蔽塞洞口，累日而不散開。

不死傳說
後來朝廷派來中使至峨眉，有客入謁，衣冠甚偉，自稱東明專相，概說華山之事；後方悟為華山陳先生，遽令召之，結果不知行蹤。自號扶搖子，其先生門下弟子，並高人勝士同至者，咸錄於後，以激勵後學云。

晦庵先生《通鑪綱目》曰：周世宗召華山隱士陳搏詣闕，問以飛升黃白之術。

回答對說：陛下為天子，當以治天下為務，安用此乎？

乃遣還山，詔州縣長吏常存問之。

胡氏曰：陳搏所懂蘊化之理，非世宗所知也，飛升黃白之問，不亦陋乎。

陳搏以治理天下之說，對已發其端，世宗不能訪以治道也。先生披刑榛築室於上方。太平興國中，太宗累賜詔資御詩，召陳搏赴於朝廷，乃救有司增積隱廬，復給內府金錢經始，壇殿規模方備，今觀是也。

陳搏著作
先生著《指玄篇》八十章，《入室還丹詩》五十首，又作《釣潭集》萬餘字，皆靦縷道妙，包括至真，其言簡而理深，使觀者有所自得。

先生啟沃上意，幽贊遠圖，太宗欲以為諫議大夫，先生懇辭，命遂不下。委化之年，蓋百一十八歲。自謂先機逆數，知來識往，精微探妙，殆不可測。至諸奇說吆曜之事，則未嘗為也。

故先生之道，浩然莫得，而揭厲之者，無賢愚貴賤，莫不聞其風而悅之。先生沒後，有弟子曾孫武尊師，因文正范公指教，得《入室還丹詩》於京師凝真院，得《三峰寓言》於太華李寧處士，得《指玄篇》於赤城張無夢，得《釣潭集》於張中庸進士，共三百篇餘，乃纂《先生傳集》並《養生要旨》及《李真人服餌法》。
御賜詩曰：
只向身邊有大還，胎神月殿在秋天。
三靈密象誰分別，尸質清虛本自然。

又御賜篆明堂及飛白清靜二字。真宗祀汾陰，駐蹕華陰，再次登上雲臺，閱先生遺像，佇立凝思久之，命令除去其道觀該繳納的田租，召集對道士武子華等賜紫服。

張方平說陳搏
張方平時常往來秦蜀之間，恭謁神御，既而瞻禮希夷，推神仙者之云：蓋神本無方，道無不在。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者也，惟神也，故不疾而速，不行而至，漠然與合，謂至人。由是後可以出死生而窮變化，至于一氣返復之元，本四象自然之體用，指玄理精，婉已成章，彼九室下方，豈徒與麋鹿為群，木石為伍而已哉。

先生紫胞綠絡，眉目偉異，方瞳粹音，九流百氏之學，咸徹視洞觀，先生之道，窈乎其深，而不可窮，恍乎其變，而不可測，固將乘雲氣，騎日月，以遊乎四海之外，豈與吆奇怪尚詭譎，以欺世取譽者同？

神放有損清節
年而語哉？神放以處士召見，拜諫官，真宗待以特殊禮遇，名聲響動於海內，後請辭歸於終南山，恃恩驕倨甚。

王嗣宗知長安，放至，通判以下群體上前拜謁，放小倪垂手接之而已，嗣宗內心不平，放召喚其姪出來禮拜，嗣宗坐著接受禮拜。

神放看見發怒，嗣宗回答說：曩者通判以下拜君，君用手扶之，現在此人白丁耳，而嗣宗乃有狀元及第之位，名位不輕，胡為不得坐受其拜。

放曰：君以手搏得狀元，何足道也。

嗣宗怒，遂上疏稟奏朝廷，指其神放之才識，不足以瑜人，專飾詐巧，盜有虛名，請求陛下尊禮擢為顯官，不然恐怕天下竊笑，益長澆偽之風。

陛下一聽立刻召喚魏野，野閉門避開匿藏起來。另外那一邊的神放，卻私下陰結權貴，以自薦達。因扶值說明神放私底下的陰事數條。朝廷雖然不過問，就是在等待神放防備心衰減之後，並且考慮他是出自於陳博徒弟。神放種根從終南山而來，傳授後生徒學者甚眾，性情頗嗜好酒品，躬耕種林以自釀。所居有林泉之勝，殊為幽絕，真宗聽聞之，派遣中使前去擭畫工圖之，開圖召見輔臣觀覽，皇上觀賞感歎之。

其後甘棠魏野居有幽致，皇帝以遣人圖之，故野有詩曰：穆脩伯長汶陽人，後居蔡州師圖南。修少豪爽，性褊少合，多游京洛問。人嘗書其詩句于禁中壁問，真宗見之，深加歎賞，問侍臣曰：此為誰詩？

或以穆脩對。上曰：有文如是，公卿何不薦？

丁晉公在側曰：此人行不及言。由是上不復問。

蓋伯長與晉公有布衣舊，晉公頃赴夔漕，伯長猶未仕，相遇漢上，晉公意欲伯長先致其禮，伯長竟不一揖而去。

晉公憾之，由是短於上前。後晉公貶朱崖，途道州，伯長詩曰：卻訝有虞刑政失，四凶何事不移量。可見其不相善也。

伯長祥符二年梁固榜登進士及第，調海州理橡，以作通判，遂為削籍，隸池州。其集中秋浦會遇詩自叔其詳。

後遇赦，署穎州文學參軍，故當時呼之日穆參軍。老益貧，家有《唐本韓柳集》，乃下丐於親厚者，得金募工鏤板，印數百帳，攜入京師相國寺設肆齋之。

伯長坐其傍，有儒生數輩至其肆，輒取閱。

伯長奪取，怒視謂曰：先輩能讀一篇，不失一字，當以一部為贈。自是經年不售。學者方從事聲律，未知為古文，伯長首為之倡，其後尹源子漸。

沬師魯兄弟始從之學古文。又傳其春秋學李之才，字挺之，青州人，惆儻不群，師事伯長，性嚴急，稍不如意，或至呵叱。挺之左右承順，如事父兄，略無倦意。登科任孟州司戶，挺之坦率，不事儀矩，時太守范忠獻公以此頗不悅，挺之自若也。

後忠獻建節移鎮延安，郡僚多送至境外，挺之但別於近郊，眾或讓之，挺之曰：異時送太守至如是，且情貴稱禮，范公實不我知，而出疆遠送非情，豈敢不情事范公。

未幾，忠獻謫守安陸，過洛，三城故吏無一人往者，獨挺之往省之，忠獻始稱歎，遂受知焉。邵堯夫子某云：挺之嘗為共城令，屬衛州。

時先君康節居祖母喪，築室蘇門山百源之上，布衣疏食，三年，躬爨以養先祖。

挺之聞先君好學苦志，自造其廬，問，先君曰：為科舉進取之學耳。

挺之曰：科舉之外有義理之學，子知之乎？

先君曰：未也，願受教。

挺之曰：義理之外有物理之學，子知之乎？

先君曰：未也，願受教。

挺之曰：物理之外有性命之學，子知之乎？

先君曰：未也，願受教。於是先君傳其學。

挺之後終殿中丞簽書澤州判官廳公事，澤人劉義叟晚出其門，受曆法，以為名士。易學則惟先君得之也。

康節少時自雄其才，慷慨有大志，既學力慕高遠，謂先王之事為可必致。及其學益老德益邵，玩心高明，觀於天地之運化，陰陽之消長，以達乎萬物之變，然後頹然其順，浩然其歸，在洛三十年始至蓬草環堵，不蔽風雨，躬爨以養其父母。居之裕如，講學於家，未嘗強以語人，而就問者日眾，鄉里化之，遠近尊之，士人之道洛者，有不之公府而必之先生之廬。

先生德氣粹然，與人言必依於仁義忠信，樂道人之善，而未嘗及其惡，故賢者悅其德，不賢者服其化，所以厚風俗，成人材者，先生之功多矣。

先生之學得之於李挺之，挺之得之於穆伯長，推其源流，遠有端緒，而先生淳一不雜，汪洋浩大，其所自得者多矣。受命不起，以詩答鄉人：

平生不作皺眉事，天下應無切齒人。
斷送落花安用雨，裝添舊物豈須春。
幸逢堯舜為真主，且放巢由作外臣。
六十病夫宜揣分，監司無用苦開陳。

張師正年五十齒已疏搖，後十餘年臣黌大載利若刀截嘗得藥方，叔曰：元亨在天聖中，登嶽頂，至明星綰故基下，得斷碑，髻鬃有古文，乃治口齒烏髭藥方歌一首：

猜牙皂角及生薑，西國升麻蜀地黃。
木律旱蓮槐角子，細辛荷蒂剪荷葉心子也要相當。青鹽等分同燒燬，研細將來使最良。揩齒牢牙髭鬢黑，誰知世上有仙方。此希夷先生之方也。

處士魏野，字仲先，陝州人也。居于東郊架草堂，有水竹之勝，好彈琴作詩，清苦多聞於時，前後郡守皆所禮遇。上祀汾陰，過其廬，遙望魏野松下教鶴舞，真宗曰：寡人須到此中，使報之，將近，魏野攙琴引鶴臉垣而去，駕至山庵不遇，隨書於門曰：朕與寇準同來。

後使人召之，辭疾不至。野以詩贊寇公曰：
從前輔相皆頻出，獨在中書十五秋。
泰嶽汾陰俱禮畢，這迴好伴赤松遊。

公覽之，喜形於色，以酒茗藥物為答。素編云：先公遺札有公自寫此詩數本，旦得詩感悟，以疾屢辭，改柄遂拜太尉、玉清昭應使。王文正遺事：魏野謂寇準曰：自古功名蓋世，少有全者。因與詩曰：
好去上天辭富貴，卻來平地作神仙。

公及貶，始悔不用野之言。溫公集言：野之子名閑，亦不仕，皇祐中賜清逸處士號。出歸田錄

【太華希夷志卷下終】